人们总说通勤如战场。那些被压缩的车厢，藏着无处遁形的欲望。直到那个穿灰白工装裤的男人，把手指楔进女孩侧腰的夹缝里，才算真正撕裂了文明的面纱。监控录像显示，三十秒内有七个人从事发地走过——没有人扭头。

暗夜里的狂欢秀

车厢过道像条垂直的喉咙。上周五晚高峰，后排座位蜷缩着戴银框眼镜的中年人，外套口袋里榨汁机般的震动没有惊动任何人。直到列车停在涩谷站，空气忽然变得稠密得能掐出水来。那是个巧合——前一站上来四个喝高了的建筑工人。

他们唱着粗野的情歌往车门挤。先是领唱的矮壮个子把胸罩抛上半空，像扔一团揉皱的纸。列车员举着警告牌绕到第三车厢时，已经有三个女孩缩进角落，其中两个在同步用指甲划握柄的反光膜。

迫害者的狂欢经济学

东京地下铁的班次密度是个完美的阴谋。每两分钟一班的编组，像工厂传送带般循环处理着都市劳力。这些裹着人肉脂肪的车厢，正在酿造一场化学反应——赤道的湿度遇上海岸的雾气，催化剂就是东京中铁塔般高耸的铁皮拱顶。

某天晚上八点二十分，新宿站开出的末班车变成实验室。有票价测绘者算出，二等座末尾三个位置，合计承受着四十二点三公斤的陌生肉体重叠。据说有人在那个夜晚首次测算出电车痴汉的密度临界值——每平米站位超过十三点五人时，空气分子开始紊乱。

谁是真凶？

没有人愿意承认。那些攥着地铁时刻表的上班族，都自称自己是文明社会的颗粒。直到有人在推特上贴出监控截图，画面中心那团肉色的漩涡，中心是褪色的PVC外套——那正是七年前那个穿灰白工装裤的男人。

但集体失忆像块吸附在轨道里的烂菜叶。当记者在池袋站蹲点采访时，遇见一位戴棒球帽的中年人。他说："这很正常啊，年轻人就是要互相热情。"背后那个包着红色头巾的女孩正在呕吐，大概是因为连续五站都贴着地铁取暖器。

钢铁洪流中的虫洞

此刻有三个电车痴汉正在移动。其中一个是穿牛津纺衬衫的公司副总，正在练习用指纹解锁的方式抚摸女性椎骨。另一个在汐留站换乘大江户线，他用伞骨当向导针探路——这是第六代传递的技术。

他们在地下铁编织着蜘蛛网。当东京塔的阴影投射在目黑川时，那些悬垂在车厢里的生殖器，像未脱落的槐树花序。直到清酒气味穿过空调滤网，有人把扑克牌贴在玻璃窗上——他们正在用扑克牌标点系统建立地下情报网。

末班末车

此刻末班电车正向三鹰方向滑行。车厢左侧第四块车窗正在结露，那是从某个男性喉结上升起的水汽。对面座位的女孩在叠纸鹤，折到第七十一只是只西装革履的乌龟——据说这是保佑避免被骚扰的护身符。

列车准点驶入终点站。月台上有一张从某处飘来的A4纸，正被风撕成狭长的竖条。上面的潦草字迹在路灯下若隐若现："那些你以为厌恶的东西，其实早已渗进你的皮肤里。就像在澡堂擦背时能闻到的，从皮肤深处冒出的永山油的焦糊味——"

站务员踢开那张纸。地铁的轰鸣声中，他又听见某个角落传来手机震动——或许是实时发布的列车到站预报，或许是又一枚坠地的胸罩。